叶飞回忆录炮击金门(叶飞谈炮击金门纪实)

作者：相忘于江湖

1949年10月24日，注定是我军战史上非同寻常的一天。

太阳落山，天色渐渐昏暗，距离金门岛直线距离不过10公里的淗江村，28军副军长萧锋正在海边远望金门岛，晚9时，就将发起登陆作战。忽然，警卫员朱亮宏匆匆赶来，请他回指挥所。

原来，28军接到兵团的通报，胡琏12兵团在大金门岛登陆1个团、小金门岛登陆1个团。244团团长邢永生电话请示师长朱云廉，朱云廉请示军政治部主任李曼村，萧峰被紧急叫回。

萧峰

一、福州、厦门战役顺风顺水

24日中午，胡琏向蒋氏发电：请求将部队撤回台岛。

萧锋打电话请示兵团，司令员叶飞没接电话，政委刘培善表示进攻决心不变。

现在金门增加了2个团，萧峰只好再次请示老领导，刘培善答复按原计划执行。

因为在金门之前，无论进军浙江的7兵团还是解放福建的10兵团都顺风顺水，并没有人认为拿下金门会有什么问题。

1949年8月11日，三野10兵团拉开福州战役的序幕。29军袭占永泰城，31军占领三都澳，敌73军、74军残部先后逃往平潭岛。14日，28军攻占闽江北岸。16日10兵团对福州从东、西、北三面合围。16日晚，朱绍良、李延年乘机逃跑，23日历时13天的战役结束，歼敌近4万人。

随后28军跨海攻克大陈岛、平潭岛，俘敌7千多人。叶飞在作战会议上宣布，31军、29军进攻厦门的同时，28军进攻金门。但是兵团上报作战计划后，三野唐亮、袁仲贤、周鸣骏等拿不定主意，转呈北京开会的粟裕。10月11日，粟裕提出建议：

如5个师攻厦门、两个师攻金门没有绝对把握，钳制金门之敌，首求攻歼厦门之敌。

但是粟裕最后也说明：依实际情况自行决定。

刘培善

二、粟裕三大建议被忽视

叶飞等人研究后，采纳了粟裕逐一攻克厦门、金门的建议。

10月14日到16日，31军、29军拿下厦门歼敌2.1万人，抢滩登陆时牺牲2000多指战员。随后，10兵团把进攻金门的任务给了28军。28军前身是华野10纵，所谓"排炮不动，必是十纵"，善于防御但进攻并非所长。叶飞设想"猛攻突袭，速战速决"，投入7个团对付李良荣22兵团2万人。

叶飞对萧峰说：看来大陆也没什么大仗了，你们28军就扫个尾巴吧。

粟裕指示10兵团，金门战役有三个不打：敌军增援一个团不打，一次没有运载6个团的船不打，山东或苏北6000熟练船工不到不打。可是到了10月14日，三个条件仍然一个也不具备：胡链2个团增援，实际上13师、14师很快也登岛，船只能运载3个团，船工严重不足。

金门岛是整个防御体系的第一个支点，蒋氏对此非常重视，守军指挥官除22兵团李良荣，驰援的12兵团胡链，还有压阵的汤恩伯。岛上除海空军支持，还有一个齐装满员的坦克营。

进攻一方10兵团28军指挥机构就单薄得多：28军军长朱绍请养病，政委陈美藻在福州，参谋长吴肃在地方工作，28军只剩下肖峰、政治部主任李曼村，尽管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。

粟裕

三、盲目乐观组队失误

萧锋，1916年出生于江西泰和，6岁丧父给地主放牛，9岁到裁缝店学徒。

万安暴动后，萧峰加入紫瑶山游击队。抗战时期，参加了平型关、陈庄、百团大战等战斗，从115师团政委升为军分区参谋长。解放时期，参加了淮海、渡江、上海等战役。

萧峰爱写日记，记载参加过1365次战役战斗，还组织发明了"猫耳洞"、"飞行炸药包"，在解放战争攻坚和打坦克发挥了很大作用。但是这位33岁的副军长，在梯队选择上犯了大错。

第一梯队3个团来自2个军3个师：82师244团、84师251团、29军85师253团，很多来自山东滨州、广饶、寿光等地。第一梯队没有一个师级干部，82师师长钟贤文计划随第二梯队登陆，但是只有一个团来自82师。本来不多的船只，还装了办公桌椅、成缸的酒、活猪和纸币。

计划从山东、苏北调集的船工迟迟没有到位，以每人3两黄金雇来的当地船工缺少群众基础，枪炮一响，马上各自逃跑，有的把船开上岸造成搁浅，眼睁睁看被敌军坦克、飞机炸毁。

金门战役示意

四、李良荣、胡链的狗屎运

与我军仓促相比，李良荣、胡链则踩了"照狗屎"。

战前几天，守军一直在古宁头至垄口一线抗登陆演习。10月22日起，胡琏13师、14师、18师师部陆续登陆。24日晚8时，胡琏12兵团部、19军刘云瀚也登上金门岛。

18军军长高魁元根据我船只停止活动、沿岸没有灯火，判断进攻即将发起。

24日下午演习结束时，一辆坦克故障陷在海滩，另两辆也停在原地护卫。

25日凌晨，在海上颠簸3小时的我28军82师244团登陆抢滩地点，正在3辆坦克前。故障坦克不仅能发动，第一发炮弹还命中244团弹药船，这3辆坦克给244团制造了大麻烦。

登陆部队英勇作战，但寡不敌众。进攻的82师244团团长邢永生，山东寿光人，被俘牺牲在集中营。84师251团团长刘天祥，山东无棣人，激战三天弹尽粮绝被俘，后绝食7日牺牲。29军85师253团团长徐博，浙江慈溪人，突围到山里一直坚持到1950年1月才被俘牺牲。

M5A1战车

五、轻敌与急躁是失利主因

第二梯队船只较少，28军82师246团团长孙云秀率领400勇士登岛支援。

孙云秀是河南洛阳人，登岛后被推选为最高指挥员，带领生力军一度扭转战局，但敌人源源不断，分散突围中孙云秀身负重伤举枪自尽。金门一战毙伤敌9500人，登岛部队损失9086人。

84师251团团长刘天祥与28军副军长肖锋最后通话时，说："敬爱的首长，我的生命不在了，永别了。为了革命没二话，祝首长好。新中国万岁！"253团的报话员最后的话是："永别了，首长！"

岛上枪炮声逐渐平息，随即失联，指挥所的萧峰等人无不落泪。登岛部队覆灭的消息传来，10公里之隔的28军哭声一片，数不清的枪支对天鸣放志哀。这一场景，像极了《亮剑》中一幕。10月29日，主席通报指出：三个团登陆与敌三个军激战两昼夜，后援不继致全部牺牲，甚为痛惜。此次损失，为解放战争以来之最大者。主要原因，为轻敌与急躁所致。

11月1日，萧峰在战斗总结会上痛哭流涕，请求严厉处分。10兵团叶飞主动揽责，坦言轻敌听不进意见。粟裕则认为背了上海、南京的包袱，但部队作战行动极为英勇，还要多加鼓励。

1955年，萧峰被授予大校军衔，1961年晋升少将，后长期在装甲部队工作。

金门之战给我军敲响了警钟，也为解放海南岛提供了借鉴。更重要的是，30多年后，刘华清将军深刻认识到海军的重要性，使得传统"大陆军"逐步向三军立体化转型。

金门战役后蒋氏检阅古宁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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